《莆田学院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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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猫

——评《我是猫》
   期次:第287期   作者:□会计151 叶必銮   




  “我是猫,还没有名字。”———《我是猫》“我不是猫”这个命题是毫无疑问的事实,自我从扉页一口气阅到尾页,对此的困惑又像一张张被惯性推倒的多米诺骨牌,被推翻,却有无法填补的漏洞,直至“万幸万幸”四字收进眼底,我才恍然“我”的一生就此划上了休止符。
  我是猫,卧龙窟主人苦沙弥的爱猫,同时也是有着自己主意的高贵猫。在侍奉的“贵人”家里总会聚集着三两怪人,他们之间的言语激烈摩擦而出的火花时常抚慰我的无聊,犹如在炎炎夏日也能带来丝丝凉爽的风。迷亭总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偏偏那听似有三分道理的胡话却能使我短暂信服,正如无名氏猫给我一种不惑之年的阅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自欺欺人呢?
  漱石先生笔下的猫或许正是他自己,这一番解释倒也可使我不再拘泥于何种猫有如此独特的见地了。既是如此,那我对猫所作的思想碰撞自可视作对漱石先生的隔空致敬,脱胎于物质世界从而上升到精神的交会,亦是除却书中的只言片语可聊以自慰的乐趣。而他笔下的人物事迹就透过我暂时附身的猫的瞳孔直直地映射进脑海,我随之翻阅:“我”与年糕斗争而悟出的四条真理看似可笑细思却不无道理,在浴池看到赤裸的人想到衣服起源的问题同样新颖等等。这都在他心路历程的旁白中,名人名言和历史事件等众多论据都只为阐述他突发的某一想法,这让人生有冗长之感的描述确是点睛之笔,而从主人家和寒月等人的对白中隐现的诸多小故事则是意外所得的宝珠。“我是猫”可理解为主人公是我也是猫,二者同生并存,行文笔触均细致描绘出猫的生存状态和人类的生活日常,其实又何必纠结呢?千个读者千只猫。
  我不是猫,因此无法从真正意义上融入猫的情感和癖好。猫的寿命和人类不同,以文中主人公“我”一岁半的猫龄为读者呈现他的所见所闻所思,实属不易,众所周知人类视角和动物感官从先天上就有无法跨越的鸿沟,然而夏目先生却在后天上赋予猫这一生物以人的灵性,用独特的视角对人心和人性由浅及深地进行剖析,其中猫的自语和旁述用以诙谐言词亦使此书不乏味单一。在序言中夏目先生也曾言此书分册出版,从起初主人家里的各角色细细描绘,再到同类世界中大黑和三毛的故事,情节如清明上河图般连贯展开,而随意从中截取一片段也可独立成章。尾章主人和他好友学生的言辞碰击如同火星撞地球席卷成全书的高潮。然而再拍手称快的演出终要散场,天黑还家,再足智的猫也免不了生死轮回,在这个秋夜因贪杯入缸进入了“不可思议的太平世界”。对此还应对译者的高深笔功致以谢意,夏目先生的著作得以展示在百年后的万千读者的眼下,看者也不必和处于日本明治时代的语言扣词掰句。
  我的思绪跟随漱石先生的止笔也戛然而止了,他在两年的猫命里见惯了人类世界的百态万象终是得到了一死的太平,而我还在红尘浊世里苟且着,因为我不是猫。人类都尤为擅长伪装隐藏自己的心思,只有在无法口吐人言的动物面前或者空余一人的房间里或许才会大大咧咧地暴露一丝自己的小秘密。我不是猫,无法洞悉人性,窥探人心,也无必要,有所挂牵,可得温饱,也无愧此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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